【苏瓷】北方




第一次写苏瓷TT设定是二战刚刚结束

附了两张屑手写(

后篇【苏瓷】空山



苏半卧在雪原里,慢悠悠地说他累了。


有窸窣声掠过,很快被寂静吞噬,是雪兔,大约在觅食。而兽类轻灵小巧的身影隐没后,更深重的寂寞笼罩了雪原。


白桦林在不远处。


瓷的眼睑微微一颤,望着苏,回去吧。


苏没有答话,默默站起身,没有抖落大衣上的雪,他喜欢雪在衣襟上渐渐融化的触感,圣洁,冷冽,蓬勃,萧瑟,晶莹的雪水滑过他胸前的红星,像上帝的使徒亲吻着无神论者心中最滚烫炽烈的信仰。


一如他脚下这片古老而悲哀的国土,经年不化的冻土,埋葬了古老的神明,破碎的十字架,腐烂的皇冠铁镣,与她无数子民浑浊的眼泪;埋葬了鲜血,尸骨,枪炮,战场嘹亮的号角与英魂的慷慨悲歌。


苏有时禁不住想,要是没有那个手持镰刀铁锤的英雄呢?


瓷跟着沉思的苏缓步前行,如影随形的还有天上那只失群的大雁,苍茫天幕里,像蝴蝶,努力振翅,渐渐淡出视野,飞过远方的雪山。


苏忽然停下来,转头看向身后的瓷。瓷抬首,眼前是苏赤色的眼眸,一坛酿好的红色深不可测,隐隐有笑意浮出,盈盈漾漾挂在眼尾。


雪兔又窜出来,苏一手把瓷挡在身后,从怀里摸出手枪,子弹飞速冲出,落下之处溅出一片血花,在纯白中肆无忌惮地红着。苏站着不动,手枪口似乎仍有气流吐出,笔挺身形外厚重大衣被猎猎长风掀起一角。


瓷想去抓被捕获的雪兔,又被苏拦下,方欲开口,却看见苏眼里深深沉淀的忧郁,在寒冷的雪原凝成了霜。


他总是不忍见到鲜血,却又总是迫不得已让鲜血溅上自己指尖。


上前几步拎起雪兔的耳朵,苏朝着瓷大声问,达瓦里氏,陪我回家喝几杯伏特加吗?


迎上苏的是瓷张扬的笑,同志,没问题。


苏领着瓷走进白桦林深处的小屋,娴熟地燃起壁炉,瓷端了一条木凳坐在窗边,望着窗外出神。


辽远的时空里置身温暖窄小的空间更易引人暇想,自己像游离于时空之外,彻底冷眼旁观。时光沙砾从指尖的缝隙里缓缓流回大地,归入尘泥,人心就会激荡出一种更为博大深厚的情感,所有复杂矛盾的形容在一瞬间达成微妙的平衡,却又立即士崩瓦解。


刚从战争的噩梦中醒来,时光还来疗愈烙下的伤疤。瓷想起自己的家乡,古老悲壮的华北平原,黄土坡上,红高粱熟成一片,燥热的夏风蒸干了云的痕迹,把高粱吹得低首又低首,搁在田埂上的锄头在阳光下灿烂夺目,与那个烈火一般的时代里所有人一样。


苏看见瓷坐在那里发愣,唤了他好几声也不见答应,就捧起普希金的诗集读了起来,火光温和地落在书页的字里行间,在苏的眼里映成两朵妙曼的金色火苗,酒杯里,私酿的伏特加泛起橙黄。


瓷隐约听到人声,但不真切。于是轻轻回应,温热的吐吸在窗上凝成冰花。


“辰兄。”


End.


    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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