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瞳日春信/8:00】至尊

私设如山,重度ooc,注意避雷⚠️



“酒是最荒唐的东西,沉浮在梦里,不得清醒。”

    

“介甫!”子瞻方才回到墨痕斋,大声唤着介甫,“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,一个又长又奇怪的梦。”

“说与我听听。”介甫很感兴趣地走上前来,“有关你我?”

“嗯。”子瞻微微偏了一下头,“也许有些细枝末节已经记不太真切,大概就是这样的吧……”

他讲了起来,声音如汩汩清泉,温润动人。



1.

酒馆里的谈笑霎然消失,掌柜一脸谄媚的笑:“仙君啊,久仰大名!”来者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:“让。”他拣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了,脱下御寒的斗篷。


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至尊,临川王安石,字介甫,仙界有这么个传统,十大门派掌门将于每年十月初三来凌云山一遇,比武斗术,决出至尊,那次至尊竟让那毛头小子王介甫夺了,众掌门不服,决定再战,王介甫从容应战,一连五年,把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,从此无人再提凌云山。


店里的食客都噤若寒蝉,只有一个酒鬼疯疯癫癫地跑出来,店小二拥上去一面恶狠狠地呵斥,一面拳打脚踢,介甫微微眯起好看的凤眼:“罢,罢,由着他去吧。酒醉人之常情。”店家闻言,松了手。好言好语地赔礼道歉。


介甫轻抚佩剑上精雕的细龙纹,温热的指尖滑过凹凸不平的剑身,凉意袭遍手掌,进而散入周遭全身,他无可耐何地将双手叠在一起。


冒冒失失闯进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,脸庞白净,径直坐到介甫对面,介甫抬起头,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。“您是至尊吧?”青年先开口。介甫心不在焉地点点头。“在下苏子瞻,想与至尊比武,一决高下。”青年继续说。介甫喝了一小口温酒:“门派?”苏子瞻沉思半晌:“自成一派。”


介甫紧紧盯着子瞻,眉眼的弧度与久别的弟弟有几分相似,他顾着伤神,没听清子瞻的话:“什么派?”子瞻淡淡重复了一遍:“自成一派。”


介甫眼角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:“好吧,那明日卯时,林辰山。”他再看了看子瞻的眉梢:“认识平甫吗?”“令弟?”子瞻确认了一遍,介甫却不理睬,自顾自地轻声说说:“我第一眼把你看成了他。”


谈话没了下文,介甫把玩着手里的酒杯,不留神,“啪——”的一声,玻璃渣掉了一地。子瞻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,拱手起身道:“那就先告辞了。”


笠日,林宸山,纷纷扰扰下了几日的雪在丑时就停了,介甫朝山顶爬去,遥遥见着一人,素衣白裳立在那里,清俊挺拔,肩头隐约负了些厚重雪块,介甫加快了脚步。那人正是苏子瞻,浅笑盈盈,眉梢漾开了冰雪的寒气。


两人及默契,不容分说,几乎同时刀剑出鞘,拔剑声循着寒风,充斤在耳畔。剑影间的躲闪。直上,乘虚而入,娴熟的身姿,轻轻一跃,全然脱了书生的优柔,却仍踏着几分风雅。“哐——”两剑相撞,斩得积雪四散。衣袂翻飞,介甫向后踉跄了两步,子瞻一时以为自己正击中了要害,大喜,不料介甫却放下剑,白玉似的手轻轻托住下巴:“英雄相见,先饮一壶酒吧。”


子瞻跟在介甫身后,赶到了一座古寺前的避雨亭,掸了掸身上的雪,与介甫面对面坐下。介甫递来一只盛满酒的细脚杯,子瞻接过,一饮而尽。


隐隐约约有些醉意袭来,天旋地转,远处的云、雪逐渐交融,碧蓝渗入苍茫。子瞻已经难以忆起眼前这人是谁…… 介甫还是坐在那里,眼里游过一丝玩味,不过很快收好眼神,把子瞻扶起,往他额头上拍了一把雪。


片刻,子瞻迷迷糊糊睁开了眼,恢复清醒,他也不嗔怪,朱唇微启:“不是说好的比武吗?”介甫眼底含笑:“武林中人,不用点伎俩,能成为至尊么?那么多殊死搏斗,你真的愿意为那点天真的公平搭上性命吗?”子瞻哑然。


介甫突然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尬尴,挥了挥手说:“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那么严重。我只是想说,不要一味的书生意气就是了。话说回来,你和我当年特别像,我想收你为徒。可好?”


子瞻沉默良久,然后长长地作了一揖,唤声:“师父。”



2.

相处久了,王介甫发现苏子瞻这人很有意思,虽然毫无尊师重道之心,除了初见,就再没有正正经经喊过一次师父,但他无资聪颏,修习刻苦,也颇为可喜。


“子瞻,可愿去一躺凌云山?”介甫从书斋里出来,刚凝神养心过后,神态清怡。“凌云山?就是掌门比武的地方?”子瞻撩起眼皮。“嗯。只是现在这风俗已经停了几年了,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卷士重来,暂时凌云山属我所管,那边地势险峻,适合比武。我想看看,你从师几年,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”介甫而耐心地把用意解释了一遍,子瞻沉思半晌,答应了:“好吧。”“还有。”介甫从桌上拿起一把佩剑,“这是你从师五年的礼物,叫肆玥。”子瞻接过,道了声谢。


凌云山离这边很远,一路上天气变幻莫测,但更多的时候是大雪,纷纷扰扰遮住了眼前的路。介甫一袭红袍银铠,更像是傲然挺立的梅花。


介甫喜欢喝茶,子瞻很清楚,虽然他自己更喜欢随身带一个酒壶,一饮而尽,畅快淋漓,他喜欢从喉头绽开的火热的刺痛感,仿佛撕裂了爱恨情仇。他不知道介甫为什么总是要劝他:“酒啊……是最荒唐的东西。”


猛然抬头,凌云山已经在视线之中了,只有一座山峰弧零零地立着,遥遥地勾住了天空,将那一湛悠悠缓缓倾注,肆意而下,苍翠得让人难以置信。


“到了。”介甫把牵着的瘦驴拴到了老树上,有一个小童冒冒失失地闯过来,一看就涉世未深,却故作老成地操起官腔:“来者何人?”介甫听了这不敬的口气,并未恼怒,上前一步说:“我,临川王安石,仙界至尊,不过我想问问,按照规矩,凌云山是至尊所属,不应有外人擅自闯入,你们这是怎么回事?”小童拨浪鼓似的摇起头来:“咱没听过什么至尊,什么王安石,但上面就住着咱家老爷,咱给他守门儿。”介甫听罢,深深簇起了眉:“你家老爷是——”小童看他脸色骇人,赶忙说:“司马温公。”话音刚落,扭头,一溜烟儿没了人影。


介甫对着子瞻笑了笑:“你看看这都什么货色?”手瞻也笑了,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山上,眉稍闪过一丝杀气。



3.

夜深了,子瞻坐不住了,他披上介甫的玄青色龙纹斗篷,带起肆玥剑,轻手轻脚地跑出了客栈。


雪意正浓,寒意袭人。


可能是司马光太大意,夜里凌云山无人把守,苏子瞻顺理成章地爬上山去。山很高,即便有法力支撑,到山顶时天边已露鱼肚白,山顶上盖了一座宅邸,名曰“独乐园”。 苏子瞻推开了虚掩的门,结果刚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司马光。


原来他没睡!子瞻唤道:“君实!”司马光以笑作答。这两人是旧友,曾经一同在欧阳大师门下习武,出师那天相别后,再未相见,欧阳大师曾预言说,他们中必有一人将成为至尊,那次子瞻还笑:“师父,我又不是小孩子,用不着这么哄。”可是后来呢?子瞻自从听说后生晚辈王安石成为至尊后,便想与他一决高下,结果却阴错阳差地成了师徒。而司马光正在他们背后虎视耽耽,待一跃而起,夺至尊之位。


欧阳大师的预言其实还有后半句:“你们终将反目成仇。”


客栈里,王安石醒了,这几无他总是辗转难眠,稍微一点动静就能把他惊醒。“子瞻……”他迷迷糊糊对着身侧的床榻喊。没有响应。当然没有响应,因为没人。


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瞪大,那是担忧。他知道子瞻这人处事总是放浪到不合时宜,于是匆匆束好发,捞起一个古檀木盒就往外跑,衣服都没穿好。他忘了自己身上有一个致命弱点:怕冷。


在往凌云山顶狂奔时,介甫已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。而当他看到山顶那一幕时,他愣住了,受的惊比受的寒还多,子瞻与司马光聊得正欢畅。


他发现他错了,错得一塌糊涂。


“君实,你可知欧阳先生现在如何啊?“介甫听见子瞻这么说,不觉一惊。欧阳……先生……介甫也是武林中人,自然闻得欧阳修的大名,只是他不知……他不知,子瞻是他的徒弟!


他原以为,子瞻的“自成一派”是他不曾从师,独自习武。他原以为,子瞻会感谢他的知遇之思,可谁知,可谁知!他觉得他像个冒然闯入别人世界里的小丑,手足无措。他不知道,这数年的误会,子瞻会否只会把它当个笑料,漫不经心地拾起,又漫不经心地抛去。介甫第一次觉得,他是那么无足轻重,至尊也是凡人啊……


繁多思绪,终只化为三个音节:“苏子瞻。”



4.

“介甫?”子瞻停了与司马光的话头,回眸,见介甫红衣若梅,伫在霜雪中。


“为何深夜擅自闯出卧房?”介甫不愿示弱,诸多不甘与心酸,出口的终只是冷冷的责骂,子瞻垂着头,一言不发。“那……我先告辞了。”司马光朝他们挥手,跑回府里。诺大的雪地,又只剩下了两个人。


“苏子瞻。”介甫的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怒,“按照门派规矩,不从师命,擅自行动,应如何责罚?”子瞻将戒律倒背如流:“第二十七条,不从师命者,在内罚抄《楞严经》一遍,在外罚跪凌云山顶一日一夜。”“嗯。”介甫挑起了眉,“所以说?”“我知错了。”子瞻轻轻躬下身。“知错便好。”介甫一拂广袖,“大半夜的跑出来,你也不怕着凉吗?”


子瞻一惊,他不知道这位至尊大人何时这么在意他的冷暖,还是摇头:“我没事。”“你看你,嘴唇发紫脸色发白还不冷?“介甫的眼中噙满笑意,一改刚才的严肃,“回去吧。我还想和你叙叙旧事家常。”


介甫说罢,伸手摆弄子瞻的衣襟,帮他系紧了斗篷的带子,子瞻看见介甫美人一般的手指笨拙地翻动着,不小心打了个死结,指尖绞进带子里。


子瞻笑了,忍不住握上了介甫忙乱的双手: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

介甫从来没见着子瞻对自己这般亲昵,一时慌了神,他收回了手,把脸别到一边去,轻轻道声:“抱歉。”子瞻看见他清瘦的侧脸:“介甫。”被唤那人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眉稍微垂,露出悲哀的神色。


“介甫。”子瞻又认认真真地叫了一遍,“你到底怎么了。”


“没怎么,快点回去吧。”介甫回过头来,目光如载着千年霜雪,明朗又温柔。



5.

欧阳修已经站在客栈门口等了很久了,他在等谁他自己也不清楚。


“欧阳先生?”子瞻和介甫几乎是同时问道,一脸惊讶。“子瞻,自你出师后,一直未见,身体无恙吧?”欧阳修向子瞻客气地拱了拱手,又转向立在一旁的介甫,“你也是,那日赠你“度阡”后,竟不曾再见。”


“度阡?”子瞻听到这个名字后,微微一愣。


欧阳修温和地笑笑:“度阡剑,据说是殷商时期留下的神物,现在则由武林盟主赠予仙界至尊,代代相传。”


子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

越陌度阡,枉用相存。


“二位,时辰不早了,”欧阳修同时拍了拍正在沉思的子瞻,介甫,“回去用早膳吧。客栈已经给你们备好了。”“好。”介甫应道。


屋里的桌上摆着一壶酒,三碗面,两碟碎牛肉,一盘花生,三人坐下,欧阳修给子瞻和介甫各倒了一杯酒,子瞻接过,介甫却推辞说:“谢欧阳先生,不过晚生不曾喝过酒。”欧阳修劝道:“饮酒人之常情,介甫不必客气。”“真的不用。”介甫把酒杯推开,“失礼了。”这样你推我搡了几次,介甫都执拗地不愿碰一滴酒。


子瞻却扯了扯他的衣袖:“介甫。”他又斟满了一杯酒,送到介甫面前,介甫正欲拒绝,手却神使鬼差地把酒杯接过,一饮而尽。


酒很醇,也很辣。恍惚间,介甫似乎有些明白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嗜酒如命的人,那缥缈虚无的甘甜如同忘情水,教人沉缅于幻境中,忘却了天地为何物,只有一杯接一杯往喉头送去火热的苦与甘甜的回味。


介甫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,但他这次觉得自己确乎是醉了,昏昏沉沉的,仿佛一切都颠倒在杯盏之中,他很难再提起思绪,于是便睡过去了。


欧阳修凝视了他很久,苦笑了一声:“介甫啊介甫……你没有看懂这是我设的局吗?”


酒是最荒唐的东西,沉浮在梦里,不得清醒。



6.

“子瞻。”欧阳修走到苏子瞻面前,“你真的知道介甫是谁么?”


“我新拜的师父,仙界至尊。”子瞻回答。“恐怕不止这些吧。”欧阳修幽幽地说,“要我把那些往事说与你听吗?”“唔。”子瞻点头,表示同意。


“大概就是你跟我习武那会儿,介甫已经自修得了几分成果。那年前去比武的全是一些凡俗之辈,介甫去了,自然鹤立鸡群,他成了至尊,在他之前的那位至尊你应该很熟悉,是范希文。范希文曾经想要改变一些法度,融合仙界与下仙界,不过因为条例不够明确,没有实施,介甫想造其遗志,于是去掉了一些老规矩,加了一些新令。”


“比如?”子瞻问道,放下了手中的酒杯。


欧阳修沉思片刻,最终还是摇摇头:“算了,我也不好在这里妄议他人是非,总之最后就是有人拥护,有人反对,拥护者里有一个出类拔萃的,介甫很赏识。”


欧阳修说到这里的时候,顿了一顿:“叫吕惠卿,字吉甫。这人与介甫志同道合,武术也习得颇为精妙,可惜了……他原先也拜介甫为师,成了介甫的第一个弟子,只是后来觊觎介甫高位,他也受了世人颇多遣责,当介甫从他人口里闻得这件事后,失望透顶,却没有责备他半句,他在等,等他要么改过自新,要么默默离去。吕吉甫选择了第二条路,吕吉甫走后不久,介甫也辞凌云山而去,可是他纵横天下无知己,别人见了,只会恭恭敬敬地叫声至尊,敬而远之。幸好他遇见了你,他现在也只剩你了。”欧阳修说罢,有些口干舌燥,他喝了一口酒。


“你怎么知道这些的?”


“夜观星象,洞察天机。”


“欧阳先生,你别逗我了,你究竟是?”子瞻抬起了眼。


“现任武林盟主。”


话音刚落,介甫醒了,他双眼还没有聚焦,四下张望着,像一只受了惊的白猫。



7.

“欧阳先生。”介甫直了直身子,“我刚才都怎么了?”


“你输了。”欧阳修的回答非常短小精悍。


“哦?”介甫有些摸不着头脑,“我怎么就输了?”


欧阳修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还记得那次赠你度阡吗?你说我们要是再相遇,你要与我一决高低。”


“但…… 不是还没有比武吗?”介甫还是很疑惑。


“你忘了‘酒’吗?”欧阳修露出如孩子般得胜的神色,“你常用的吧。醒者胜,醉者败,杯盏之间,不论生死。”


介甫有些唐突地问:“我可以辞了这至尊之位吗?”“为何?”欧阳修淡若水痕般的眸子向四下扫去,目光虽只是如蜻蜓点水般掠过,却让人感到重似千钧。


“我与子瞻初见时,曾告诉他武林中局势复杂,而我若连这种局都识不破,还谈何至尊呢?”介甫淡淡道。

不止这些吧。”欧阳修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子瞻听得颇为认真的面庞。介甫轻轻点头,耳语般说:“而且,至尊太孤独了……”他可能不知道,自己这时候泪珠已经连成雨线,还依旧挺直了身子,抬起瘦削的下巴,望向窗外的远方,子瞻递给他一张手帕,他接过,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,他拭干了眼角的泪。


欧阳修一切都看见了,却有意无意地岔开了话题:“还是有人想当至尊的,比如山上的那位。”


他指司马光。



8.

三人上山访问司马光,而司马光早已没了身影,不知去向。


欧阳修有些惋惜地摇摇头:“不必管他。”说罢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。“欧阳先生……”子瞻扶住了他的身子。


“我……”欧阳修努力站起来,“最后一点灵力也耗尽了,把我葬在凌云山吧。临走前见了你和介甫,我无恨了。”


子瞻和介甫静静听着他继续说:“只是没能再见君实一面。还有…… 我的预言不准啊……”他的气息弱了下去,然后一头仰翻在地。



9.

“遂他之愿吧。子瞻,你去山顶找块地方吧。”介甫扶起欧阳修的尸身,理好他略显得有些凌乱的素白衣衫,欧阳修去得很安详,不见一丝一毫的喜怒,细长的眼安静地合上,皮肤如他生前那样白皙又富有光泽,就像是睡着了一样。“不用了,就在此地葬下欧阳先生吧。”子瞻已经在旁边挖下了一个人身大小的土坑。介甫小心翼翼地把欧阳修的尺身放进去。


“还有一件东西。”他拿来“度阡”,轻轻搁在欧阳修身旁,“该还你了。”他轻声说,说罢双膝跪地,子瞻也跪下来。


“欧阳先生……”子瞻的声音颤了起来,他动了真情。


介甫扶住子瞻的肩:“生死本是常事,欧阳先生,愿你黄泉路上,一路走好,来生诸事顺遂。”


他拉着子瞻站了起来,长叹一声:“这世上啊,就再也没有至尊了……”“欧阳先生。”介甫继续说,“我来接替你教导子瞻吧。”


子瞻仿佛心有灵犀般看向介甫。介甫恰巧也看着他,那对凤眼颇有些挑逗的意味,子瞻喜欢他这般模样,像一只温柔的白猫。




———完———

by佐仓鱼子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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